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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刀斩不见血,断头不落头(1 / 1)

“…这两日行刑倒是再没有出现过关于犯人的记忆幻象,难不成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?”

“这么估摸,秋决前的吊诡死囚八成也是入了命境的,只是不知哪路行当…”

抛下书册,李砍嘀咕着站起身,赤着脚拎起那柄锈黄的钝口柴刀,照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桩练起了刀。

一方新寻的老蚬木劈柴墩子垫在下面,木色鲜亮,看着更扎眼些。

他挥刀的频率并不高,每一刀都仔细从脚掌脚趾寻着劲道,气力走得顺了才动髋抖肩斩下一刀,平平的削去一层木头。

人脚上的五指各通一条筋络至小腿,脚掌又有穴位关窍可达五脏周身,功夫讲究练腿练下盘,而真正高明的则是从小腿足掌这人之第二心脏练起。

足趾间扣抓练习的多了,渐渐有鸡卵大小的肉疙瘩在脚背外侧突起,连着条索般的筋肉爬向小腿两侧。

李头刀虽然只有一条好腿,但早已将这手功夫练到了顶,裤腿挽上,小腿似老树盘根般虬结壮硕,挥刀发力间又会陡然乍起膨胀,颇为骇人。

半个多时辰后,腿长的粗木被斩成上百张叶子厚的木片子,最后几片甚至薄的透光,李砍终于吐口浊气,撂了刀一屁股坐下。

再使牛筋鞣制的硬皮绳套在脚趾上,拉拽着熬练脚掌上细小的筋肉。

堂屋窗棱下,黄铜烟杆贼嗖嗖的探出来,老头子瞅着院里练功的儿子和那散落在地上的书册,乱须软软的长叹一口烟气。

今日李砍归家,衣襟口仍是平平无物,落在李头刀眼里,哪还不明白这小子又是空着手回来。

倒是妻子沉氏在一边安稳纳着鞋底,翘起锥尖挠了挠头:

“甭悄没声的发愁了,你儿砍头的胆子都能长出来,还会怕几个讨血馒头的?”

…………

酉月廿五。

秋决行刑第三日。

一对偷情杀夫的贼鸳鸯早已哭号无力,只剩下裤裆处抖筛子般沥沥拉拉的水渍。

牛尾刀斩过,女人麻木的扭头看向身侧,以为是这刽子手的刀砍空了,奸夫的脑袋还在脖子上挂着。

她张了张嘴,眼前头颅突然噗通落地。

她呆了两息,陡然发疯的嚎,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,原来女人的身首也已经分离,脑子却还未反应过来。

李砍低眉,看着地上分离的尸身已经少了多半,只是缓缓渗流出的血量,仍是不满的摇了摇头。

他自忖虽然这手断头刀的功夫练的时日尚短,可打小苦练武夫养精的门道,虽未正式入了命境,却也算踏入了一只脚,体魄力道早不是常人可比。

而李头刀只有一条好腿可正常发力,照理他的断头刀只有一半威力,自己达到那种程度应该很快才对。

原本自信今日就能真正掌握“刀斩不见血”的功夫,可看现在这样子,还是差了不少。

“难不成老头子的说法只是虚指?完全的滴血不见,怕是不可能啊…”

只顾着琢磨刀法的李砍却没注意看,两个挎着竹框的男人挤到行刑台边,才蘸了三两个馒头,地上就再蹭不出多少货。

没容二人想辙,很快便有衙役出声驱赶,又押上了下一批犯人。

“洪老大…”

“这么少?二桩,你不是第一次跟我拾血钱——狗日的,老黄你怎么也才这几个!”

派去蘸血馒头的两个汉子找到穿着麻色罗袍,掌柜模样的洪老大,口齿磕巴的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
以往一颗人头能凑出大半筐馒头,这趟连个零头都挂不上。

“老大,非是俺们活儿干劈了,那新来的刽子…下刀古怪,威人的很咧!”

“屁!威个甚?月前那个,当个差能把自个儿吓瘫喽,这新来的能有几分手段?”

洪老大腮帮子鼓了鼓,气急道:“最近老刽子封刀,新人势弱又不懂门道,不趁这档口挣钱,还等老子到年节与你分粮过活不成,拿来!”

说着扯了袍衫,只剩件短褂,露出的皮肤虽细却膀子厚实,劈手夺过盛馒头的竹框,架起肘子便向围观百姓前头挤去。

菜市口的行刑台不过及腰高,但李砍六尺馀的个头,身板子又正,森森然托刀而立,仿如酆都鬼将。

姓洪的忙忙挤进前来,仰起脑袋望向刑台上魁悟刚毅的年轻红差,肚皮一松便泄口气儿,方才的劲头没来由的去了多半。

……

“刽子手这行入命境的关窍……老头子只说这东西要靠悟,旁人把其中的道理捅破,仔细说给你也不成,不是自己觉来悟到的,守不住。”

这一场押上来三个黑汉子,都是梗起脖子双目瞪圆,即便口中塞了黑污污的布头,也依旧哼哼哧哧努力咆哮的模样。

李砍暗自想着,分神大致听了听监斩官唱罪的内容,是伙子流窜三州数郡的悍匪。

兄弟三个都有些把式,仗着无牵无挂行动迅速,常常破了乡绅富户的家,杀抢一通便拍马了事。

倒养成一股子无法无天的愣劲儿,临砍头了还不知怕,仍口舌乱骂不止,于是被牢差塞上了嘴巴。

“…不对!我一开始就想岔了,刽子手的命境打第一次斩首后便已破开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成就了【恶魄】,但一命和二命两境,没道理毫无干系。”

就在这时,那三个悍匪不知是不是挣扎久了,扯松了绑缚的绳索,距李砍最近的那个竟然跪立着向他扑来,欲要夺刀!

但此刻刚想通其中关节,原似假寐托刀而立的李砍猛然睁眼,暗喝道:

“凶杀!”

象是三伏天里跌进了冰窖,冬日坠入冰湖,骤然的极寒会让人的胸肺急速收缩甚至抽搐,以至呼吸受阻。

指尖几乎触到李砍衣角的匪徒,突然失魂的软了骨头,进气少出气多的瘫软下来,再也挺不直脊背,靠额头抵在地上才没翻倒。

只觉得有大虫贴在耳边,腥喇喇的喷着口气却觉不出一丝热度,反倒是刺骨的寒。

台下百姓有眼尖的隐约看到,赤着一侧臂膀的年轻刽子手,身上冒起了淡淡的烟气。

象是好汉子数九寒天狂奔了三里地,热气儿腾起来似的。

就着这口放出去的“凶杀恶气”,李砍隐隐觉得挥刀都额外爽利几分,刀面斩落,大步缓行,挨个在三个死囚身侧如此挥斩。

“好家伙!砍是没砍,闹着玩呢。”

洪老大挎着竹框,就等着人头落地冲上去进货,可这三个犯人虽然没了动静,脑袋还是好好的挂在上面。

台后的刑部监斩官和差役们也渐渐躁动起来,他们同围观的百姓所见一样,先是惊骇于犯人突然暴起,又看刽子手的刀象是虚斩而过,只见刀影却不见断首。

似是为了回应这档子场面,李砍突然起脚踏跺,一震之下,刑台撼动。

咕咚咚,三颗脑袋齐齐的落地。

只有白骨做芯儿,血肉裹着的切口,未见滴血溅出。

“…娘嘞!”

盛着馒头的竹框噗的落在地上,有苦人家急忙抓上两个洒出来的大白馒头,揣怀里便走。

掉了满筐馒头的洪老大趴在刑台边上,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断头,腮帮子一个劲儿打起牙颤。

是惊,是惧,也是真的发寒。

三副尸首没有丝毫血迹渗出,全是因为斩首的切口都被一层薄薄的霜,封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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