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五说:“如今要长久安稳,只有再培养出一个阳神,只要传承有序,有阳神坐镇,便是日后洞真卷土重来也不怕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叵希罗和徒单婆喜修的都是元气宫法门,在祖渊树空间中无法修成阳神。支公修的是墨五传下的本命灵虫法,也并无阳神的指望。
墨五说:“看来只有天妖宝树观想图能够在祖渊树空间中修成阳神,我就把此法传下去吧。”
天妖宝树观想图土着也能修炼,而且能够成就神光,此事是徒单婆喜的曾祖徒单芗验证过的。叵希罗等人听了自然大喜。
墨五就重新绘制了一副天妖宝树观想图,又把自己修炼的种种心得记下来,写成一卷功法,名叫《墨尊者说祖渊证位法》。书成之日,交予叵希罗,命他在土着中广为传播,若是有人能修成三十六条魂脉,便送来仙尊宫,由墨五亲自教导。
十年后,仙尊宫外围,搭起了一排竹舍,靠中间的一间竹舍里,有一个少年正在打坐观想。这个少年十六七岁年纪,眉清目秀,与人类无异,只是颈上生了一块黑斑,宛若一块鳞甲。少年打坐良久,缓缓吐出一口气,睁开双目,眼中神采奕奕。收了功,走出竹舍。门外阳光璨烂,正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早晨。
旁边竹舍中的人见他出来,一跃而起喝道:“石抹元,可敢跟我再打一场吗?”
少年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嘲弄:“毕力挈,你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毕力挈是个土着少年,面上长了寸许长的黑毛,不似石抹元那般好看。平时就和石抹元不对付,上个月比武又输了一场。听石抹元这么说,更是不服,喝道:“你不过是比我大了一岁,多修行了一年《墨尊者说祖渊证位法》罢了,充什么大头蒜?”说着挥拳打来。
石抹元后退一步,搭住他手腕一引,毕力挈一个跟跄。他顺着势子合身一撞,石抹元双臂交叉于胸前,挡住了这一撞。二人翻翻滚滚交手了十几个回合,石抹元守的极稳,毕力挈一点也攻不进去,这时旁边竹舍有陆陆续续走出几个少年,笑嘻嘻地在一旁观战。
毕力挈不禁焦躁,跳出圈子,往胸口一锤,从鼻孔中喷出一道黑烟。
这时有几个少年围观过来,看到毕力挈鼻中黑烟,都不禁惊呼:“灵烟!”
《墨尊者说祖渊证位法》炼成观想图之后,凝煞之前,修士可用灵烟、灵砂寄托在阴神中全身护道。不过无论是灵烟还是灵砂都颇为贵重。毕力挈也是得了族中帮助才修成了这一口“辟风烟”,这时用出来惹来一阵羡慕。
石抹元却不慌不忙,后退一步,脑后飞起一道金光,往空一斩,就把黑烟斩成两截。
“弥勒教的本命刀蝉!”毕力挈大叫一声,连连后退,眼中满是忌惮。弥勒教本命刀蝉威名素着,只是养炼刀蝉极耗精血,一般修行人便视为旁门左道敬而远之。
毕力挈收回辟风烟冷笑一声说:“你贪图威力,养炼本命刀蝉,忽略了正经功夫,日后必然不是我对手,我只在长生路上等着你。”
旁观众人也露出了惋惜之色,一个女孩子,梳着双丫髻,长相温婉,就上前劝说:“石抹哥哥,本命灵虫虚耗精血,我等修道人,全副精力用来观想还嫌不足,何必追求一时胜负,误了道途?
石抹元笑而不答,显然是极有主意的一个人。
正在这时,有人喊了一声:“郑婆婆来了!”众人顿时一窝蜂地跑过去,丢下了石抹元。
山道上缓缓走下一个人,只见她一头白发,面容也布满了皱纹,身形却没有一丝佝偻。少年们齐齐上前见礼,问候道:“郑婆婆好!给郑婆婆请安!”
郑婆婆满面慈祥,点头回礼:“好!好!大家都好!”
这都是叵希罗从各地送来的修习《墨尊者说祖渊证位法》的种子,最高的已经修成了十五道魂脉,最低的也修成了十条魂脉,虽还未有一人够资格被墨仙尊收为弟子,但对外都自称仙尊宫门下。
郑婆婆又一一考较众人功课,若是进步迅速的,就从肘下取出一丸灵气氤氲的丹药赏赐。若是进步缓慢的,就柔声安慰。众少年对她极为恭顺,得到丹药的欢欣鼓舞。没有得到丹药的也暗下决心要加倍克苦。
郑婆婆发完了丹药,环视四周问:“石抹元呢?怎么不见他过来?”
石抹元课业在众人里一直极为出众,已经修成了十五条魂脉,所以郑婆婆特地问了一句。
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石抹元修行本命刀蝉的事情,有人还说:“身为仙尊宫弟子,却去修炼弥勒教的法门,丢人!应该把他赶出门去!”
“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好汉!”石抹元赶到了,从人群后面走过来,来到郑婆婆面前,长揖为礼说:“婆婆,我父母信仰弥勒,弥勒教的大师给我说,本命刀蝉也是仙尊的传承。是也不是?”
“你胡说!”当下就有几人大声呵斥。
郑婆婆却把手轻轻一压,缓缓道:“不错,本命刀蝉确实是墨仙尊传与弥勒教,墨仙尊本人就养炼有一只刀蝉。”
众人大哗,没想到弥勒教名震天下的本命刀蝉竟然是仙尊宫所传,不禁多了几分与有荣焉。
郑婆婆又对石抹元说:“不过仙尊是天人之资,养炼本命刀蝉也不眈误正经修行。一般人可比不了,你看弥勒教的高僧,往往短寿。修行之事,争分夺秒尚嫌不足,如何能分心旁骛?孩子,我劝你还是不要修习本命刀蝉的好。”
却不料平时恭顺的石抹元把头一昂说:“仙尊可以,怎见得我就不行?婆婆未免太小觑人!”
众人一听都暗自咋舌,他们从小听说墨仙尊的传说长大,什么一剑斩妖王,一阵封闭天妖信道的丰功伟绩,那是真仙人物,谁人敢与之相比?石抹元这小子也太狂妄了。